文/图 孙然 赵泽锋

5月8日晚，著名学者，深圳大学哲学系教授、宗教文化研究所所长李大华先生做客“天人讲堂”第145讲，带来了一场题为“老子的境界论问题”的学术报告。

讲座伊始，李大华教授指出：道家哲学究竟是境界论的，还是宇宙论和本体论的，一直是困扰学界的一大问题。回顾学术史，老子思想的境界论问题在清末民初就真正作为学术问题被提出，而王国维的“境界说”则对此多有启发。此后，牟宗三直接提出老子之“道”并非形上实体论的，而是境界论的。牟氏观点的缺憾在于将实体论与境界论作为互斥的两者，否定实体论的面向，导致无法解释老子学说中“道”作为万物之根源的问题。李大华教授认为，不能用排除法的思维解决这一问题，在老子思想中，实体论面向和境界论面向是同时存在的。

无论是实体论还是境界论，两个命题都是围绕老子哲学的核心范畴“道”展开的，“道”的性质决定了其究竟是前者或是后者。因此，李大华教授着重说明了老子哲学中“道”的特性包括“生”与“养”两个方面：（1）“生”解释了事物之根源问题。例如老子用隐喻的方法，将“道”表述为“可以为天下母”，以此说明“道”与万物之间的关系，这是宇宙论的。“道”在此不是绝对的空无，而是一个实在。（2）“养”解释了事物如何存在的问题，是境界论的。“道”之造物在于“众妙之门”，这里表达的则不再是实体，而是一种场域、境界；在这一境界中“道”造化万物，世间万物多样性从此流出，其状态是幽冥玄妙、难以捉摸、行动无穷的，这种存在状态，即“道”的场域、境界。

接着，李大华教授讨论了“天道”与“人道”的问题。他认为老子所说的“天道”与“人道”是相对应的，天道是超越的，人道则是世俗的。老子使用张弓射箭的隐喻，来表明天道运行之合目的性－－天道宽大舒缓，却一切又都在它的笼络之下，天道一定要实现它的目的。因此，道家的道德理想并非是儒家式的“推己及人”，而是具有普遍性的“奉天下”，这里存在着境界高下的区别。老子所谓“天下有道”，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道德境界（因为人的理性有局限），而是要在人间社会寻求以天为则的境界与和谐，以超越的天道为至上理想。天道是人间可追求、可效仿的，在万物的存在中“道”始终在场，在此“道”是本体论意义的，而本体论的实现又是通过境界的表达。

最后，李大华教授就“玄德”问题进行了讨论。他认为道德生活是境界的应有之义，所有的道德生活都是境界，只是存在高下之分。老子提出“玄德”概念，因为“德”从“道”出，所以其是一种从超越而来、落实于世俗的道德生活，世俗的生活因此成为一种道德境界，境界在此成为一种有追求的生活实践。这呼应了前述“道”之“养”的特性－－“道”为人之存在提供了道德价值引导，这种道德是超越的，区分于人间的仁、义、礼之类“下德”。

本期“天人讲堂”由山东大学犹太教与跨宗教研究中心郭武教授主持，中心主任傅有德教授也出席了讲座。讲座结束后，现场师生与李大华教授进行了热烈的交流。